出省城[2]，西南二里下舟[3]，两岸平畴夹水。十里田尽，萑苇满泽[4]，舟行深绿间，不复知为滇池巨流，是为草海[5]，草间舟道甚狭，遥望西山绕臂东出，削崖排空，则罗汉寺也[6]。又西十五里抵高峣[7]，乃舍舟登陆。高峣者，西山中逊处也[8]。南北山皆环而东出，中独西逊，水亦西逼之，有数百家倚山临水，为迤西大道[9]。北上有傅园[10]，园西上五里为碧鸡关[11]，即大道达安宁州者。由高峣南上，为杨太史祠[12]，祠南至华亭、太华，尽于罗汉，即碧鸡山南突为重崖者。盖碧鸡山自西北亘东南，进耳诸峰由西南亘东北[13]，两山相接，即西山中逊处，故大道从之，上置关，高峣实当水埠焉[14]。
余南一里，饭太史祠。又南过一村，乃西南上山[15]，共三里，山半得华亭寺[16]。寺东向，后倚危峰，草海临其前。由寺南侧门出，循寺南西上，南逾支陇入腋[17]，共二里，东南升岭，岭界华亭、太华两寺中而东突者。南逾岭，西折入腋凑间[18]，上为危峰，下盘深谷，太华则高峙谷东[19]，与行处平对。然路必穷极西腋，后乃东转出。腋中悬流两派坠石窟[20]，幽峭险仄[21]，不行此径不见也。转峡，又东盘山嘴，共一里，俯瞰一寺在下壑，乃太平寺也[22]。又南一里，抵太华寺。寺亦东向，殿前夹墀皆山茶[23]，南一株尤巨异。前廊南穿庑人阁[24]，东向瞰海。然此处所望犹止及草海，若潆潆浩荡观，当更在罗汉寺南也。
遂出南侧门，稍南下，循坞西入[25]。又东转一里半，南逾岭。岭自西峰最高处东垂下，有大道直上，为登顶道。截之东南下，复南转，遇石峰嶙峋南拥[26]。辄从其北，东向坠土坑下，共一里，又西行石丛中[27]。一里，复上蹑崖端[28]，盘崖而南，见南崖上下，如蜂房燕窝，累累欲堕者[29]，皆罗汉寺南北庵也。披石隙稍下，一里，抵北庵[30]，已出文殊岩上[31]，始得正道。由此南下，为罗汉寺正殿[32]，由此南上，为朝天桥[33]。桥架断崖间，上下皆嵌崖，此复崭崖中坠[34]。桥度而南，即为灵官殿[35]，殿门北向临桥。由殿东侧门下，攀崖蹑峻，愈上愈奇，而楼，供纯阳[36]，而殿，供元帝[37]，而阁，供玉皇[38]，而宫名抱一[39]，皆东向临海，嵌悬崖间。每上数十丈，得斗大平崖，辄杙空架隙成之[40]。故诸殿俱不巨，而点云缀石，互为披映[41]，至此始扩然全收水海之胜。南崖有亭前突，北崖横倚楼，楼前高柏一株，浮空漾翠。并楼而坐，如倚危樯上[42]，不复知有崖石下借也。抱一宫南削崖上，杙木栈[43]，穿石穴，栈悬崖树[44]，穴透崖隙，皆极险峭。度隙，有小楼粘石端，寝龛炊灶皆具[45]。北庵景至此而极。返下朝天桥，谒罗汉正殿。殿后崖高百仞[46]。崖南转折间，泉一方渟崖麓[47]，乃朝天桥迸缝而下者[48]，曰勺冷泉[49]。南逾泉，即东南折，其上崖更崇列，中止潆坪一缕若腰带[50]，下悉隤阪崩崖[51]，直插海底，坪间梵宇仙宫，雷神庙[52]、三佛殿[53]、寿佛殿[54]、关帝殿[55]、张仙祠[56]、真武宫[57]次第连缀。真武宫之上，崖愈杰竦，昔梁王避暑于此[58]，又名避暑台，为南庵尽处，上即穴石小楼也。更南，则庵尽而崖不尽，穹壁覆云[59]，重崖拓而更合。南绝壁下，有猗兰阁址[60]。
还至正殿[61]，东向出山门，凡八折，下二里抵山麓[62]，有村氓数十家[63]，俱网罟为业[64]。村南即龙王堂[65]，前临水海。由其后南循南崖麓，村尽波连，崖势愈出，上已过猗兰旧址。南壁愈拓削，一去五里，黄石痕挂壁下，土人名为挂榜山[66]。再南则崖回嘴突，巨石垒空嵌水折成璺[67]，南复分接屏壁，雄峭不若前，而兀突离奇[68]，又开异境。三里，下瞰海涯，舟出没石隙中，有结茅南涯侧者，亟悬仄径下[69]，得金线泉[70]。泉自西山透腹出，外分三门，大仅如盎[71]，中崆峒[72]，悉巨石欹侧[73]，不可入。水由盎门出，分注海。海中细鱼溯流入洞，是名金线鱼。鱼大不逾四寸，中腴脂[74]，首尾金一缕如线，为滇池珍味。泉北半里，有大石洞[75]，洞门东瞰大海，即在大道下，崖倾莫可坠，必迂其南，始得逶迤入，即前所望石中小舟出没处也。门内石质玲透，裂隙森柱，俱当明处。南入数丈辄暗，觅炬更南，洞愈崇拓[76]。共一里，始转而分东西向，东上三丈止，西入窈窕莫极。俱火炬不给，乃出。
上山返抱一宫。问山顶黑龙池道[77]，须北向太华中，乃南转。然池实在山南金线泉绝顶，以此地崖崇石峻，非攀援可至耳。余辄从危崖历隙上，壁虽峭，石缝多棱，悬跃无不如意[78]。壁纹琼葩瑶茎[79]，千容万变，皆目所未收。素习者惟牡丹，枝叶离披，布满石隙，为此地绝遘[80]，乃结子垂垂，外绿中红，又余地所未见。土人以高远莫知采鉴[81]，第曰山间野药[82]，不辨何物也。攀跻里余[83]，遂蹑巅，则石萼鳞鳞[84]，若出水青莲，平散竟地。峰端践侧锷而南[85]，惟西南一峰最高。行峰顶四里，凌其上，为碧鸡绝顶。顶南石萼骈丛[86]，南坠又起一突兀峰，高少逊之[87]，乃南尽海口山也。绝顶东下二里，已临金线泉之上，乃于耸崖间观黑龙池而下。
注释：
[1]太华山：唐·樊绰《云南志》（《蛮书》）称太华山为碧鸡山。元大德丙午年（1306）春，梁王命在碧鸡山建佛寺，“一载而成，赐寺额曰佛严，山曰太华”，碧鸡山又称太华山。碧鸡山坐落昆明城西面，故称西山。碧鸡山由北向南，高峣山、华亭山、太华山、太平山、罗汉山、挂榜山……逶迤连绵，北段林木葱郁，南段峭壁千仞，山形似睡佛，又似仰卧美人，雅称卧佛山、睡美人。
[2]省城：指明代云南府城昆明。明洪武十九年（1386）冬，留镇云南的西平侯沐英筑昆明砖城。明万历《云南通志》误为明洪武十五年（1382）筑城，以后方志以讹传讹。
[3]西南二里下舟：徐霞客当年出省城西南二里下舟，应为今仓储里一带流入草海的河道码头。这条河明代是一条自然河道，清康熙初年，平西亲王吴三桂疏挖河道运粮，始称运粮河，同时在今仓储里河口建篆塘码头。印章称“篆”，粮港方形如印章，故名篆塘。清康熙二十九年（1690）始建大观楼，这条河改称大观河。
[4]萑苇：萑（huán），芦苇一类水生植物。萑苇，芦苇。
[5]草海：海埂以南为滇池，海埂以北称草海，统称滇池。草海明代称“西湖”，又名积波池、草海子、青草湖。
[6]罗汉寺：又名海涯寺、妙定寺。寺所在山形侧影酷似大肚罗汉，故名罗汉山，因山名寺称罗汉寺。明正德、嘉靖年间世袭黔国公捐资兴建。遗址在今三清阁“苍崖万丈”石坊下层。
[7]高峣（读qiáo）：西山高峣山麓的村庄。方国瑜先生考证，“元代以前滇池水位高，夏秋雨潦（lào），淹至车家壁（赤甲鼻）南之田，设桥以渡，故名高桥渡。”“原名高桥，后易桥为峣。而高桥盖官桥，官与高音近而讹。”
[8]西山中逊处：西山中间低凹处。
[9]迤西：滇西。清雍正年间设巡迤西道（驻大理）、巡迤东道（驻寻甸），乾隆年间又设分巡迤南道（驻普洱），合称“三迤”。“三迤”亦用指“云南”。
[10]傅园：明万历三十八年（1610）进士傅宗龙别墅。傅宗龙，昆明人，旧居在眠犬山傅家凹。傅历官贵州巡按、兵部尚书、陕西总督、监军御史。徐霞客记载“傅园”：“余游高峣，闻其在傅元献别墅。”傅元献，傅宗龙之子。
[11]碧鸡关：元明时在碧鸡山设通往迤西的驿道关隘，建有关楼、关城。
[12]杨太史祠：明弘治进士毛玉的庭院。嘉靖三年（1524）毛玉因议大礼哭谏被廷杖死于狱中。杨慎“议大礼”被廷杖后贬谪永昌（保山），毛玉之子毛沂迎至家中，“拓别墅居之，曰碧峣精舍。”明万历年间云南布政使刘之龙将碧峣精舍改建为“杨太史祠”。1981年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，1986年重修，辟为“杨升庵纪念馆”。
[13]进耳诸峰：在碧鸡北面，西南亘东北走向，有山神庙山、大尖山、先生山、螺蛳山、香门里山诸峰。山腹有进耳寺，清咸丰年间毁于兵燹，清光绪八年（1882）重建，后又毁。
[14]水埠：停船码头。
[15]西南上山：升庵祠南面由东北向西南登华亭寺的林间古道。
[16]华亭寺：宋嘉祐八年（1063）大理国鄯阐（昆明）匡国侯高智升在华亭山建别墅。元延祐七年（1320）玄通元峰和尚创建圆觉寺。明天顺六年（1462）明英宗朱祁镇敕赐该寺为华亭寺。1920年禅宗大师虚云大和尚住持华亭寺，募捐大修。1998年后再次修葺发展。2005年心明大和尚规划建设虚云纪念堂。正觉寺、纪念堂、华亭书院、虚云舍利塔建筑群掩映华亭山东坡密林深处。
[17]南逾支陇入腋：向南越过支脉陇冈山丘进入山凹。
[18]腋凑间：众山丘交汇处的山凹。
[19]太华则高峙谷东：太华寺高耸峙山谷东面。太华寺，又名佛严寺。元大德丙午年（1306）梁王命在此建梵刹，“一载而成，赐寺额曰佛严，山曰太华。”延请高僧玄鉴无照住持。因山名寺，佛严寺又称太华寺。
[20]腋中悬流两派坠石窟：派，水分流曰派，支流。山箐中悬流两溪坠入石窟。石窟已被泥土湮没，尚待探寻。
[21]幽峭险仄：幽深峻峭险隘。
[22]太平寺：位于太华山东面太平山腹，始建于元代，“元时铸诸佛像，最初铸三世尊，创寺供奉于此。”（明·刘文征《滇志》）寺毁于清咸丰七年（1857）兵燹，遗址尚存。
[23]墀（chí）：台阶上面的平地。
[24]前廊南穿庑入阁：从前廊向南穿过厢房进入“一碧万顷阁”。一碧万顷阁，俗称“望海楼”，始建于明代。清康熙二十七年（1688）云贵总督范承勋拆吴三桂翠湖新府，木石材料修葺太华寺、一碧万顷阁。太华寺大雄宝殿、缥缈楼前的大理石雕栏就是吴府旧物。
[25]循坞西入：沿着四面高中间低凹的地方朝西走。
[26]石峰嶙峋：重叠石崖突兀峻峭。
[27]西行石丛中：往西走入石峰丛中，即“小石林”。
[28]上蹑（niè）崖端：登上悬崖顶端。
[29]累累欲堕：危如累卵，摇摇欲坠。
[30]北庵：今三清阁九层十一阁建筑群，始建于明正德、嘉靖年间。
[31]文殊岩：三清阁北面的悬崖，岩壁有历代摩崖题咏。
[32]罗汉寺正殿：罗汉寺弥勒殿，在三清阁悬崖下层，今存遗址。
[33]朝天桥：三清阁灵官殿前跨削壁迸缝两边嵌崖的石拱桥，桥面已铺成石板平台。灵官殿侧可见拱桥之险。
[34]崭崖中坠：崭崖，山岩尖锐。嵌在崚嶒迸缝的石拱桥惊险欲坠。
[35]灵官殿：在朝天桥南端，供奉“玉枢火府天将”王灵官，道教护法神。灵官殿是三清阁保存完好的明代建筑。
[36]纯阳楼：供奉八仙之一的吕纯阳。吕岩，字洞宾，号纯阳子，唐末道士，全真道奉为五祖之一，称“吕祖”。
[37]元帝殿：供奉道教最尊的天神，即清微天玉清境元始天尊，为“三清”首席。
[38]玉皇阁：供奉道教“四御”之一的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。
[39]抱一宫：供奉道教“三清”之一的大赤天太清境道德天尊，亦称太上老君。老子《道德经》载：“曲则全，枉则直，洼则盈，敝则新，少则多，多则惑，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。”老子主张“抱一”。产生于中国的道教，东汉五斗米道奉老子为教主，三清之一的道德天尊即老子。老子表述世界本源：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，万物负阴而抱阳，冲气以为和。”三清阁“抱一宫”后改称老君殿。
[40]杙空架隙：杙，木桩。杙空架隙，木桩架于凌空岩隙。
[41]互为披映：披，傍也。互为披映，相互掩映。
[42]如倚危樯：樯，帆船桅杆。如倚危樯，三清阁楼殿似倚附在危樯之上。
[43]杙木栈：悬崖峭壁上凿孔嵌木桩，铺上木板成栈道。嘉靖年间道士赵炼开辟石室，登石室需攀铁索过栈道危磴。
[44]栈悬崖树：栈道似悬在峭壁树端。
[45]寝龛炊灶：寝处、神龛、炊具、灶台。指道士居石窟修炼。
[46]百仞：古时以八尺或七尺为一仞。
[47]渟崖麓：渟，不流之水。渟崖麓，悬崖下一池静水。
[48]迸缝而下者：裂开缝隙的下面。
[49]勺冷泉：即牛井。勺，舀水器具。这里指小小一池冷泉。
[50]潆坪：潆绕迂回的平地。南庵一线随悬崖潆绕。
[51]隤阪崩崖：隤与“颓”同。阪与“坂”同，山坡。崩崖，崩溃的山崖。
[52]雷神庙：道教供奉可以为天“代言”的雷霆之神。源于中国古代神话中司雷之神。《山海经·海内东经》：“雷泽中有雷神，龙身而人头，鼓其腹。”《云仙杂记·天鼓》：“雷曰天鼓，雷神曰雷公。”
[53]三佛殿：南庵宫殿均为道教宫殿，不会是祀佛教的“三世佛”。三佛殿疑为祀道俗共参的福运之神“福禄寿”三星。
[54]寿佛殿：祀寿星，又称老人星、南极老人。《史记·封禅书》司马贞索隐：“寿星，盖南极老人也，见则天下理安，故祠之以祈福寿。”旧俗以寿星为司长寿之神。
[55]关帝殿：祀关圣帝君。关羽，三国蜀汉大将，佛教尊为关公、关帝，列为伽蓝守护神之一；道教尊为关圣帝君。宋徽宗封其“忠惠公”“义勇武安王”。明万历帝封其“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震天尊关圣帝君。”民间俗神又奉关帝为“武财神”之一。
[56]张仙祠：祀张三丰。张三丰系元末明初创立武当道派、继承发扬内家拳技的“隐仙”。明成祖尊其为“老师”“真仙”，明英宗尊其“通微显化真人”，明世宗尊其“清虚元妙真君”。湖北武当山遇真宫即为张三丰之祖庙，有高1.42米张三丰铜铸鎏金像。
[57]真武宫：祀道教北极玄天真武大帝。中国古代将天空恒星分为二十八星座，称二十八宿，四方各七星一组，想象成动物形象，谓“四象”，即东方青龙、南方朱雀、西方白虎、北方玄武（龟蛇）。宋代皇帝避其祖赵玄朗名讳，改玄武为真武。湖北武当山是道教敬奉真武大帝的发祥地。
[58]梁王：元代以皇室子孙镇守云南，封为梁王，或称云南王、周王。元至元四年（1267）元世祖忽必烈封第五子忽哥赤为云南王。元“至元二十七年（1290）冬十月，封皇孙甘麻剌为梁王，镇云南”。元代统治云南先后历六世十二任梁王（云南王、周王）。
[59]穹壁覆云：高大壁立的悬崖云遮雾绕。
[60]猗兰阁：在梁王避暑台南侧，今不存。猗兰阁，隐于山谷中的楼阁。典出孔子自卫返鲁，隐谷之中见香兰独茂，叹曰：“兰当为王者香，今乃独茂与众卉为伍，乃止车援琴鼓之，自伤不逢时，托辞于香兰云。”孔子鼓琴之曲名“猗兰操”。
[61]还至正殿：回到正殿，即弥勒殿。
[62]凡八折，下二里抵山麓：即由罗汉寺沿千步岩磴道下到山麓山邑村（龙门村）。
[63]有村氓数十家：村氓（ménɡ），村民、农民。即山邑村有数十家村民。《诗经·卫风·氓》：“氓之蚩蚩，抱布贸丝。”
[64]网罟为业：罟，渔网。网罟为业，捕鱼为业。
[65]龙王堂：又称龙王庙，在龙门村南面滇池畔。庙前村民多姓段，村民认定龙王为其祖先成神，称龙王老爹。清光绪十二年（1886）云南巡抚谭钧培下令拆除，光绪十四年修葺。毁于“文革”期间，2016年3月再次重修。
[66]挂榜山：罗汉山南面断层悬崖削壁。地质学家考证，距今三百万年前强烈地壳运动造成大断裂，东面岩块下沉汇水成滇池，西面断面成悬崖峭壁。悬崖“黄石痕挂”，似科考金榜高悬，故称挂榜山。
[67]璺（wèn）：裂开的缝隙。
[68]兀突离奇：高耸突出古怪。
[69]亟悬仄径下：急切沿悬崖狭窄的小道下去。
[70]金线泉：由挂榜山山腹中涌出的泉水，汇而成潭。泉洞内有金线鱼，“为滇池珍味”。滇池东岸牛恋乡临湖亦有一金线泉。
[71]盎：盆也。
[72]崆峒：山名，在甘肃平凉，相传黄帝西至崆峒登鸡头山，为泾水发源地。这里借“崆峒”喻金线洞。
[73]巨石欹（qī）侧：巨石倾斜歪向一边。
[74]中腴脂：腹下肥也。
[75]泉北半里有大石洞：挂榜山麓的大石洞，原滇池水位高，船可入洞避风雨。滇池水位下降，洞已在高海公路西侧，洞口封闭。大石洞南面还有一个小石洞，称“灵官洞”。
[76]崇拓：崇，高也；拓，开阔。
[77]黑龙池：在罗汉山巅“雷达站”南一里的山泉。
[78]悬跃：悬空跳跃。
[79]琼葩瑶茎：奇花异草。花色如玉称琼葩，仙草谓瑶草。
[80]绝遘：绝，独一无二；遘（ɡòu），遇见。绝遘，难得遇见。
[81]采鉴：采，摘也；鉴，鉴别。
[82]第：次第。
[83]攀跻：攀登。自下援上称攀；上升曰跻。
[84]石萼鳞鳞：萼，花瓣下一圈部分。石萼，石花。鳞鳞，鳞次栉比。
[85]峰端践侧锷而南：从峰顶向侧面山崖危峰向南走。践，踩、踏。锷，刀刃，这里指危峰。毛泽东《十六字令》：“山，刺破青天锷未残。”
[86]石萼骈丛：石峰石花丛集。骈，并列、对偶。丛，丛集。
[87]逊：差，不如。
